《肠子》(Guts)
恰克·帕拉尼克(Chuck Palahniuk)
尽可能多的吸气。
这个故事大概能持续闭一口气的时间,可能再稍微长那么一点儿。所以,尽快听完。
我的一个朋友,13岁的时候听说了"打桩"(译注:pegging,俚语,指女人穿上捆束式假阳具为男人肛交)这个词。就是说在一个家伙屁股上插上根假鸡鸡,这样可以充分的刺激前列腺,据说不用动手就能带来爆炸性高潮体验。在他那个年纪,这位朋友可以说是一个小小性欲狂。他总是极度渴望找到一种更爽地发射打飞机炮弹的方式(译注:get sb's rocks off,俚语,指射精、获得性高潮)。于是他出去买了一根胡萝卜和一些润滑剂,准备来个秘密小实验。但是他设想了一下站在超市收银台前的画面,一根孤零零的萝卜和润滑剂在传送带上移向超市收银员。在所有排队顾客的注视下,每个人都看能穿他晚上的大计。
因此,我的这位朋友,他买了牛奶、鸡蛋、糖和一根胡萝卜等所有做萝卜糕的原料,以及一些凡士林。
就像他回家要往屁股上戳的是一块萝卜糕。
回到家,他把萝卜削成一把钝器,厚厚地涂上一层润滑油,使劲塞进屁眼。然后,啥也没有。没有性高潮。
啥也没有,除了,很痛。
接着,这个孩子的妈妈喊说晚饭时间到了,叫他马上下楼。
他连忙把萝卜弄出来,然后把这个油油滑滑的脏东西藏在床底的脏衣服里。
晚饭后,他回来找他的萝卜,萝卜却不见了。所有的脏衣服,在他吃饭的时候,他妈妈都拿去洗衣服了。她绝对不可能没发现那根萝卜,那根用她厨房里的水果刀精心雕琢过的,仍然闪着油渍发着恶臭的萝卜。
我的这位朋友,乌云盖顶地等了几个月,等着家人怎么来对付他。但是他们根本没来。从来没有,直到现在。
他现在长大了,那根看不见的萝卜高悬在每一次圣诞大餐、每一次生日派对之上。每年复活节他和自己的孩子,他父母的孙儿们,一起寻找彩蛋的时候,这根胡萝卜的幽灵还一直徘徊在他们周围。
这玩意说出来太可怕了。
法国人有句话叫:"楼梯上的马后炮"。用法语说就是:Esprit de l'escalier。意思是当你想到怎样答复回应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比如说在一个派对上有人骂了你。你必须有所回应,重重压力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你只是很弱地说了些蹩脚的话。但在你离开的时候。。。
就像你开始走下楼梯,突然--灵光一闪。你想到了当时最该说的话,那种最完美最伤人的回击。
这就是所谓的"楼梯上的马后炮"。
问题是即便法国人也没有一个词能形容那些你情急之下干的蠢事。那些你所想所作的愚蠢而绝望的事。
有些事,过于鄙贱无以名之。更甚者,则过于低俗无从谈及。
回顾过去,儿童心理专家,学校心理辅导员宣称上次青少年自杀的高峰大多数人是在自慰的时候窒息而死的。家人发现的时候,一条毛巾缠在孩子的脖子上,毛巾另一端绑在卧室衣橱的架衣杆上,人已经死了。精液到处都是。当然,家人们会清理现场。他们给孩子穿好裤子,弄得。。。体面些,至少让它看起来如此,弄成那种普通的失意少年自杀的样子。
另一位我的朋友,还在他上学的时候,他的在海军服役的大哥写信说起中东男人打飞机的方式和我们这边如何不一样。这个大哥驻扎的某个骆驼国家,那里的集市上卖一种像是用来拆信的新奇玩意。这个新奇玩意是一根铜制或银制的抛光细棒,可能有你的手那么长,一头连着个大金属球,或者某种你会在一把剑上看到的那种华丽雕花手柄。这位海军大哥还描述了那些阿拉伯人怎么把他们的鸡鸡弄硬然后把这根金属棒整个插进去。里面带着这根棍子打飞机,能更好的达到高潮,更强烈的高潮。
就是这位周游世界的大哥,传回些法国词儿,或者些俄国词儿,或者些有用的打飞机的建议。
这之后,这位小兄弟有天没来上学。当晚,他打电话问我能否在未来几个星期帮他拿作业,因为他住院了。他得跟一些肠子有毛病的老年人同住一房。他说他不得不跟他们看同一部电视。所有的隐私只能靠一块帘子布。他的家人也不来探望。在电话上,他说他的父母多么想立即干掉他的海军大哥。
在电话上,他说起前一天他只是有点晕乎乎的。在家中自己卧室里,无所事事地躺的床上。点着蜡烛,翻着些旧色情杂志,他正准备打个飞机。而这是在他收到了那位海军大哥的来信之后,知道了那个关于阿拉伯人打飞机的有用的提示之后。这个孩子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圆珠笔太粗了。铅笔也太粗而且很糙。但是,蜡烛滴着油的那一侧,隆起来一长条又细又滑的蜡,这应该能行。于是他用指尖把那一长条隆起的蜡抠了下来。然后用手掌搓一搓,搓得又长又滑又细。
晕晕乎乎色色眯眯的他,把这条蜡从尿道口深深地送进小鸡鸡。在外面还露出一长段蜡,他就干开了。
即使现在,他还是认为那些阿拉伯人真他妈聪明。他们完全重新创造了打飞机的方式。平躺在床上,感觉越来越爽,他已经顾不上那根蜡条。再那么来一下就要把精液挤出来的时候,那条蜡已经没有伸出来了。
这条细细的蜡棒已经滑了进去,完完全全的进去了。进得太深以致尿道里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他妈妈在楼下喊他吃晚饭,叫他马上下楼。这个蜡棒仔和那个萝卜仔虽然是不同的人,但是都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这个孩子是从晚饭后开始肚子疼的。他觉得蜡会在体内溶化,然后尿出来。但是,接着他的腰又开始疼起来,是他的肾。他甚至都站不直了。
这个孩子在医院病床上讲着电话,背景里可以听到铃声响了起来,人们开始尖叫,好戏开演了。
X光片显示出问题的真相,有个又长又细的东西,对折弯在他的膀胱里。他体内的这个又长又细的V型物体,正在从他尿中积聚着各种矿物质。它正变得又大又粗,外面覆着一层钙质结晶,在里面撞来撞去快要把膀胱的内膜戳破了,还阻塞了他的小便。他的肾只能使劲憋住。勉强从小鸡鸡里滴出来几滴,还红红的渗着血。
这个小孩和他的父母,一家子人,看着这张黑色的X光片,医生和护士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发着白光的大大的V字型蜡条。他只好从实招来,那个阿拉伯人打飞机的方式,那封他在海军服役的大哥写给他的信。
在电话的那头,此刻,他哭了起来。
他们用他读大学的钱支付了膀胱手术的费用。一个愚蠢的错误,现在他再也成不了律师了。
把什么东西插进自己体内,或者把你自己插进什么东西。一根小鸡鸡里的蜡烛,或者一根绞索里的脑袋,我们都知道会有大麻烦。
让我惹上大麻烦的那件事,我称其为珍珠潜水。是指在水下打飞机,坐在我家游泳池深水那边的底部。深吸一口气,我潜到底部,脱掉泳裤。我可以在下面坐个两三分钟、甚至四分钟。
仅仅是为了打飞机,我练就了巨大的肺活量。如果我有自己的房子,我会整个下午一直不停地做。直到最终炮弹发射,我的精液,悬浮在水里,形成一坨坨又大又肥乳白色的块块儿。
然后再潜入水,把它们都抓起来,集拢来,一把一把用毛巾擦掉。这就是为什么它叫作珍珠潜水。不过,即便池水有氯消毒,我还是很替妹妹担心。或者,天哪,还有我妈妈。
那曾经是世界上我最恐惧的事:我那尚保有童贞尚未成年的妹妹,觉得自己长得越来越胖,然后生下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脑残婴儿。两个脑袋都跟我长得一样。我,既是爸爸又是叔叔。
往往,发生在你身上的绝不是你最担心的事情。
珍珠潜水最棒的部分在于泳池有个接通过滤网和循环泵的进水口,可以光着屁股坐上去。
正如法国人所说:谁不爱吸屁屁的感觉?
同样,一分钟前你不过是个自爽的小孩,一分钟后你将永远做不成律师了。
这一分钟,我坐在池底,透过头顶八英尺(译注:2米44)的池水,淡蓝色的天空波浪起伏。世界一片寂静,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的黄纹泳裤绕在我的脖子上以保证安全,以防有朋友或邻居或什么人忽然出现问我为什么跷了橄榄球训练。这个泳池进水孔一直吸着,我还把自己瘦瘦白白的屁股在那周围蹭来蹭去。
这一分钟,我还氧气充足,手里握着鸡鸡。父母上班去了,妹妹学芭蕾去了。几个小时内都不会有人回家。
我的手让我又爽了一把。停一停,我游上来大吸一口气,再下潜沉到池底。
一遍又一遍。
这肯定是为什么女孩喜欢坐在你的脸上,那种抽吸的感觉就像在大一场永远大不完的便。鸡鸡硬着屁屁吸着,我才不需要什么呼吸。耳里响着自己的心跳,我一直呆到开始眼冒金星。双腿伸直,膝盖后面一直贴着混凝土的池底都有点擦伤了。脚尖开始变得瘀青,脚趾手指也长时间泡水皱了起来。
然后,就让它来吧。一团又大又白的,喷薄而出的,珍珠。
然后,我需要些空气。但是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却不行,我站不起来了。我的屁股被吸住了。
急护人员会告诉你,每年大约有150人会这样被卡住,被一个循环水泵吸住。可能吸进去的是你的头发,也可能是你的屁股,然后你就会淹死。每年都有一堆人这样。他们大多数在佛罗里达。
只不过人们不会去谈论。即使是法国人也不是什么都说。
抬起膝盖,收起一只脚,我可以半站起来了,但是我发现什么东西用力拽着我的屁股。再把另一只脚收过来,蹬一下池底。然后我什么也踢不到了,既碰不到混凝土池底,也没有浮出水面。
我只能踢着水,两手乱扒,可能还差一半就出水面了,但不能再高了。心跳在我脑袋里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只觉得眼前白光乱窜,我回头一看。。。但一切太不合理:一条粗绳,像是一条蛇,青白色的表面交错缠绕着血管,从排水口连上来咬着我的屁股。那些血管有的还在往外冒血,红色的血液在水里显得发黑,从这条蛇苍白的表皮上的小裂口漂散出来。血迹渐渐晕开,消失在水中。透过这条蛇薄薄的青白色的表皮,可以看见里面是一坨坨半消化的食物。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是个恐怖的海怪,一条海蛇怪,某种从不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东西。它一直潜伏在池底的排水口里,伺机要吃掉我。
所以。。。我踢它,踢它滑腻的富有弹性的鼓着疙瘩的表面和血管,然而似乎把更多东西从排水口拉了出来。现在大概有我的腿那么长了,但还是紧紧连着我的屁眼。再踢一下,我又离呼吸到空气更近了一寸。仍然能感觉到蛇在拖着我的屁股,但是我离脱险又近了一寸。
从蛇身上纠结的肿块里,还能看到玉米粒和花生粒。能看到一个长条的亮橙色的小球。就像是那种我爸逼我吃的维他命大药丸,那种为了帮我增重,帮我拿到橄榄球队奖学金,那种富含铁和Ω -3不饱和脂肪酸的大药丸。
正是看到了那颗维他命丸救了我的命。
原来这不是一条蛇。这是我的大肠,是我的结肠从里面翻了出来。也就是医生所说的,脱垂。原来是我的肠子被吸进了排水口。
救护人员会告诉你,一个游泳池的水泵每分钟抽八十加仑(译注:约300升)的水,那大约有400磅(译注:约180公斤)的压力。大问题是我们的内脏是连通在一起的,屁眼只是嘴巴的另一端。如果我放任不管,让水泵持续运转--把我的内脏都扯出来--最后会抽到我的舌头。试想一下屙一陀400磅的屎,你就能明白这为什么会把你从里到外翻过来了。
我能告诉你的是,肠子感觉不到疼,不像皮肤那样有痛觉。那些正在消化的东西,医生称之为排泄物的东西。在高一点的地方,到处是这些半流体的半消化物,包着一层薄薄的黏黏的脏东西,上面还点缀着些玉米、花生和圆圆的青豆。
就是这混杂着血和玉米,屎和精液以及花生的汤水浮在我的周围。即便是我的肠子正被从屁股里扯出来,也不知里面还剩下多少,即便是这样,我最想要的还是穿回我的泳裤。
上帝保佑我的家人不会看到我的小鸡鸡。
我一手抱著屁股,另一只手把我的黄纹泳裤从脖子上拉下来。尽管,穿上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想体验摸到肠子的感觉,可以去买一包羊皮避孕套。拿一个出来,展开,包上花生酱,涂上润滑油,抓住放进水里。然后,试着撕扯,试着把它撕成两半。但是它太韧太有弹性,滑腻腻的让你抓不住。
一个羊皮套套,就是一条肠子。
你现在明白我要对付的是什么了吧。
你松手一秒钟,然后,内脏就会被掏空。
你为了一口空气,游向水面,然后,内脏就会被掏空。
你不游,然后,就会淹死。
这是一个抉择,现在就死,还是过一分钟再死。
我的父母下班回来将发现一个赤裸着的巨大胎儿,蜷缩成一团,漂浮在后院泳池混浊的水里,臀部栓着一根由血管和肠子纠结成的粗绳。与那些自慰的时候上吊的孩子不一样。这个可是他们十三年前从医院抱回来的宝贝,这个可是他们寄予了厚望,要拿橄榄球队奖学金拿MBA学位的孩子,是老了会照顾他们的孩子。这可是他们全部的希望与梦想。现在浮在这里,光着身子,死了。而在他周围,全是大颗大颗乳白色的珍珠般的精液。
要么,我的父母将发现我裹着血染的毛巾,摔倒在从泳池走到厨房电话的途中,那破破烂烂被撕碎的肠子还从我的黄纹泳裤的裤腿垂下来。
这就是那些法国人也不愿谈起的事情。
那个在海军的大哥,他还教给我们一个好词儿,一句俄国话。我们说"恨不得要头上长个洞一样需要。。。"俄国人则说"恨不得要屁眼里长牙齿一样需要。。。"
Mne eto nado kak zuby v zadnitse
听过那些关于落入陷阱的动物如何咬断自己的腿求生的故事,其实,任何一只土狼都会告诉你,只要狠狠心咬下去就可以死里逃生了。
见鬼。。。即便你是俄国人,某天你也恨不得能长那些牙齿。
否则的话,你要做的只能是--把身子转过来。用手肘勾住膝盖,把大腿拉近你的脸。然后,咬自己的屁股。你快没气儿了,你会愿意咬任何能让你呼吸到下一口空气的东西。
这不是你在第一次约会想要告诉一个女孩的东西,如果你还想跟她亲亲晚安的话。
如果我告诉你它尝起来像什么,你将永远永远不会再想吃鱿鱼。
很难说哪一样让我的父母觉得更恶心:是我惹上麻烦的方式,还是我是自救的方式。出院后,我妈妈说:"你不知道你都干了些啥,亲爱的。你晕过去了。"然后她学会了怎么做水煮蛋。
所有那些人都为我觉得恶心,或者为我感到遗憾。。。
我也恨不得屁眼里能长牙齿。
现在人们总说我看起来太瘦了。在宴会上人们会静下来,为我不吃他们煮的炖肉而生气。炖肉会要了我的命,烤火腿也会。任何吃的东西在我肠子里转悠几个小时出来还是食物。家常煮蚕豆或是大块的金枪鱼,我站起来发现它们还是原样躺在马桶里。
经过深度肠切除的手术后,你对肉不会消化得很好。大多数人有五英尺(译注:1米5)长的大肠。我幸运地还剩六英寸(译注:15厘米)。因此,我再也不可能拿到橄榄球队奖学金了,也不可能去读MBA了。我的那两个朋友,蜡棒仔和萝卜仔,他们都长大,长得又高又壮,但是我再也没能比13岁那天的我再重上一磅。
另一个大问题是我的父母为了那个游泳池花了不少钱。最后我爸只是告诉那个修理工,那是一条狗,是家里的狗掉进去淹死了,尸体被吸进了水泵。即便是在那个修理工打开过滤箱,从中扯出一段橡胶管,一卷里面还有颗橙色维他命丸的水水的肠子的时候,即便是这样,我爸还是在说"这狗真他妈混蛋"。
即使是从我楼上的窗子里,也可以听到我爸爸说话的声音,"让那狗单独呆一秒钟都不行。。。"
然后,我的妹妹月经没来。
即使在他们换了池水之后,在他们卖了房子全家搬到另一个州之后,在我的妹妹堕胎之后,即使那样,我的家人也再没提起过这件事。
从来没有。
那就是我们的看不见的萝卜。
好了。你现在可以好好的深深的吸一口气了。
我还是不行。
这不是恶搞研习营么……
这篇哪算重口味了,分明是谐谑的。。
LZ,他还有一篇是讲脚部MASSAGE的,我去找来也发在这里吧
恰克·帕拉尼克《足部按摩》
大自然的故事
別笑,可是在芳香療法裡,他們警告妳說絕對不可以在點了檸檬加肉桂的蠟燭之後,又同時點上一支苜蓿蠟燭和一支香柏加肉豆蔻的蠟燭。他們就是不跟妳講原因何在……
在風水方面,他們也從來不說箇中道理,可是只要把床放錯了位置,就可以聚到足夠的氣來殺掉一個人。妳可以單憑針灸把月份太大的胎兒打掉。妳也可以用水晶或是香氣來讓人得皮膚癌。
別笑,可是真的是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方法,可以讓妳把些新世紀的東西變成殺人工具。
在按摩學校的最後一個禮拜裡,他們教妳絕對不要按到腳後跟的橫向反射區。絕不要碰左腳背。尤其不能碰左邊最外側的地方。可是他們不告訴妳原因何在。這就是這一行裡做明的和做暗的師傅之間差別所在。
妳到學校裡去學腳部按摩反射療法,這是一門利用按摩人的腳來治療或刺激身體某一部分的學問。基本的觀念是人的身體分成十個不同的精力點。比方說,你的大拇腳趾,直接連接到你的腦袋。要治療頭皮屑,就按摩你大拇趾甲後面的那一點。要治好喉嚨痛,就按摩大拇趾的中間關節。這些都不是任何一種健康保險裡有的保健方法。幹這種工作就像是個醫生,卻沒有那麼高的收入。那種要你按摩每根腳趾之間來治療腦癌的人,大部分都沒多少錢,別笑,可是就算你在腳部按摩方面有多少年的經驗,你還是會發現自己很窮,還在替那些賺不到大錢的人做腳部按摩。
別笑,可是有一天妳看到以前和妳一起學按摩的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年紀和妳一樣大。妳們兩個以前一樣戴過珠子項鍊。妳們兩個把乾的鼠尾草葉編在一起,燒來滌淨妳們的能量氣場。妳們兩個穿著紮染的衣服,打著赤腳,而且年輕得在替那些到學校附設的免費實習診所來的骯髒遊民按摩他們腳部時,覺得自己很高貴。
那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
妳呢,妳還是一樣的窮。頭頂上的頭髮開始掉了。因為吃得不好或是地心引力的關係,別人在妳沒有皺眉的時候也覺得妳一張苦瓜臉。
那個和妳一起去學按摩的女孩子呢,妳看到她從市中心區一家豪華大飯店出來,門房替她拉著門,她像一陣風似地出來,身上的毛皮大衣飛舞,穿著反射治療師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腳綁在裡面的那種高跟鞋。
就在門房去替她攔計程車的時候,妳挨得近到叫了聲:「蘭娣?」
那女人轉過身來,果然是她。真正的鑽石在她脖子上閃亮。她的長髮又亮又濃,像一層層紅色和棕色的波浪。她四周的空氣中有玫瑰和紫丁香的柔和香味。她的毛皮大衣,雙手戴著皮手套,皮子光滑而白,比妳自己臉上的皮膚還好。那個女人轉過身來,把她的太陽眼鏡抬起來架在頭髮上。她看看妳,說:「我們認識嗎?」
妳們以前是同學,在妳們年輕的時候──比現在年輕得多的時候。
門房替她拉開著計程車的車門。
那個女人說,她當然記得。她看了下有鑽石在午後陽光中發出刺眼亮光的手錶,說她得在二十分鐘內趕到市區的另外一頭去。她問,妳能一起去嗎?
妳們兩個進了計程車的後座,那個女人拿了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給門房。他觸帽行禮,說見到她總是很讓人開心的事。
那個女人把要去的地址告訴司機,是一個在上城區的地方,車子上了路。
別笑,可是那個女人──蘭娣,妳的老朋友──她把一隻穿著毛皮大衣的手臂從皮包的把手裡抽了出來,把皮包打開,裡面裝滿了現鈔。一層層五十和一百美元的大鈔。她把戴著手套的手伸進去找出一支手機。
她對妳說:「用不了一分鐘。」
坐在她身邊,妳的印地安印染的棉布長裙,像拖鞋似的涼鞋,還有帶銅鈴鐺的項鍊看起來一點也不時髦好看了。妳眼睛四周的黑色眼影和手背上褪色的彩繪,都讓妳看起來像是沒有洗澡。和她的鑽石耳環比起來,妳最喜歡的那串銀耳環簡直就像廉價商店裡買來的耶誕樹吊飾。
她對著手機說:「我在路上了,」她說,「我可以接三點鐘的那檔,不過只能半個鐘頭。」她說了再見,就切斷了電話。
她用柔軟光滑的手套摸了下妳的頭髮,說妳看起來很好。她問妳最近在做什麼。
哦,還在做老本行啦,妳告訴她。足部按摩。妳現在有一批老客人了。
蘭娣咬著下唇,望著妳,然後她說:「那──妳還在按摩這一行嘍?」
妳說,是呀。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退休,不過得賺錢過日子。
她一直看著妳,車子都走了整整一條街遠,她還一句話也沒說。然後她問妳說接下來的這個鐘頭裡有沒有空。她問妳想不想賺點錢,不用付稅的,和她一起給下一個客人做一次四手的足部按摩。妳只要做一隻腳。
妳對她說,妳從來沒和另外一個人一起做過足部按摩。
「一小時,」她說:「我們賺兩千美元。」
妳問:合法的嗎?
蘭娣說:「一人兩千。」
妳問道,只做足部按摩?
「還有一件事,」她說:「別叫我蘭娣。」她說,「等我們到了那裡,我的名字叫安吉麗卡。」
別笑,可是這是真的。是按摩業裡黑的一面。這方面我們當然都知道一些。我們知道按摩大拇腳趾的下方,就能讓那個人便祕。繞過腳背按摩腳踝,就能讓那個人瀉肚子。按摩腳後跟的內面,能使男人不舉,或令人偏頭痛。但搞這些都不能讓妳賺錢,所以何必去理會呢?
計程車開到一堆石雕前,那是某個中東石油國家的大使館。一個穿了制服的警衛拉開車門,蘭娣下了車,妳也下了車。到了接待大廳裡,另外一名警衛用金屬探測器搜妳的身,要找手槍、刀子,等等。另外一個警衛則在一張有光滑白石桌面的桌子邊打電話。還有一個警衛檢查蘭娣的皮包,把裡面的鈔票推到一邊,結果只找到了她的手機。
電梯的門開了,另外一名警衛揮手讓妳們兩個進去。「只要照我的樣子做,」她說:「這是妳最容易賺的一次。」
別笑,可是在學校裡,妳聽過謠言。說是一個很好的足部按摩師很可能被誘騙到黑的一邊去。在腳底有某幾個會帶來快樂的點按摩的話,就能給人那些只能輕輕說的結果,也就是那些一面偷笑的人所說的「足爽」。
電梯門打開,前面是一條長走廊,只通到一道雙開門。兩邊的牆都是光滑的白石,地板也是石頭的。那道雙開門上裝著霧面玻璃,裡面的房間中有一個男人坐在一張白色辦公桌後。他和蘭娣互相吻頰為禮。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那個男人,他看著妳,可是只跟蘭娣說話。他叫她做安吉麗卡。在他後面是另外一道雙開門,裡面是一間臥室。那個男人揮手讓妳們兩個進門去,可是他留在外面,鎖上了門。把妳們鎖在裡面。
在臥室裡,有個男人面朝下地躺在一張鋪有白緞子床單的大圓床上。他穿著綢子的睡衣,是閃亮的藍色綢子,兩隻光腳伸到床沿外。安吉麗卡脫掉了一隻手套。她再把另外一隻手套脫下,然後妳們兩個跪在厚厚的地毯上,一人握著一隻腳。
看不到那個人的臉,妳只看到他梳得整齊的油亮黑髮,兩隻大耳朵裡也長著黑毛。那個腦袋的其他部分全埋在白緞子的枕頭裡。
別笑,可是那些謠言都是真的。按摩安吉麗卡所按的地方,在腳跟底部生殖器的反射區按摩之下,她讓那男人呻吟起來,臉還埋在枕頭裡。妳兩手還沒累,那個男人就吼了起來,全身大汗淋漓,藍色的綢子貼在他的背上和腿上。等他安靜下來之後,妳都搞不清楚他是不是還在呼吸,安吉麗卡輕聲地說,是該走的時候了。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給妳們每人兩千美元,現鈔。
到了外面街上,一名警衛替安吉麗卡攔了部計程車。
進入計程車後座時,安吉麗卡交給妳一張名片,上面是一家整體醫療診所的電話號碼。在那個號碼底下,有一行手寫的字:「請找藍尼」。
她手上的柔軟皮手套,她香水的玫瑰香味,還有她的聲音,全在說:「打電話給我。」
會進足部按摩這一行的人有各式各樣的理由。像是可以讓妳的家人過更好的生活。可以給妳媽和妳爹一些舒適的日子和安全感。也許還可以買部車子。一棟在佛羅里達海邊的房子。
把那棟房子的鑰匙交給妳父母的那天,是妳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天。那天他們哭著,承認自己再也沒想到他們的寶貝孩子單靠揉捏別人的臭腳也能過日子。這是個妳要用下半輩子換來的一天。
別笑,可是那並不犯法。妳不過是做了次足部按摩。沒有發生性行為,只是妳的客人到了高潮,累得有一兩天連路都很難走。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樣。妳在他們腳上按對了地方,他們就會像痙攣一樣達到高潮。強烈到會失禁而讓妳聞得到氣味。強烈到大部分客人只能望著妳,口水由一邊嘴角淌流下來,用顫顫巍巍的手指指點妳去拿放在梳妝台或茶几上的那一疊百元大鈔。
藍尼從診所打電話來,妳就登上包機去倫敦。診所打電話來,妳就飛去香港。所謂診所就是藍尼一個人,是個說話有俄國口音的男人,住在公園漢普頓大飯店一間套房裡,妳得把收入的五成分給他。在電話上,藍尼用很重的口音告訴妳該趕哪班飛機,還有下一位客人在哪個旅館房間或私人小島上等妳。
別笑,可是不好的地方是妳根本沒有時間去逛街購物。錢越積越多。妳的制服是一件毛皮大衣。要適合於這個新世界,妳得買好的黃金和白金首飾。得留一頭非常完美而光亮的頭髮。坐在麗池─卡爾登大飯店的大廳裡,妳也許會看到幾個以前學足部按摩的同學,現在穿著亞曼尼的西裝、香奈兒的小禮服。以前吃素騎自行車來往的,現在卻看到他們進出大轎車,妳看到他們獨自在大飯店的餐廳小桌子上吃飯。在私人的機場附設酒吧裡喝雞尾酒,等著下一班包機。
以前是滿懷夢想的理想主義者,現在給引誘成為了職業的足部按摩師。
那些留著嬉皮長髮的自然派女子和留著山羊鬍的滑板小混混,妳現在聽到他們用電話指示他們的股票經紀人買進賣出。把錢藏在海外的帳戶裡,或是瑞士銀行的保險箱裡,為沒切割的鑽石和南非金幣討價還價。
以前叫鱒魚和小馬,蜥蜴和生蠔的男生,現在都叫德克。以前叫金鳳花的女生,現在叫杜明妮可。
從事足部按摩的人這樣氾濫,使得價格降低,很快地,客戶不再是科技界的億萬富翁和產油國家的王公貴族,妳現在混在大飯店的酒吧裡,穿著去年的Prada服裝,二十塊錢就可以按上一次。妳溜到桌子底下,給坐在餐廳後方包廂裡來開年會的人按摩腳部。妳由一個假的生日蛋糕裡跳出來,給一整個足球隊的人按摩,參加單身派對,只為了能繼續付妳父母養老的那棟房子的貸款。
不要多久,妳就得用那套用綢子裹著的法國修指甲工具去修治不好的灰趾甲。
妳做所有這些事,為的只是因為妳向藍尼還有他那群俄國黑手黨借了錢,得還利息。借錢買的股票垮了。全是藍尼推薦妳買的股票。或者是買了藍尼說妳要入這一行就一定要有的首飾和鞋子。
妳在公園漢普頓大飯店的酒吧裡,想說動一個喝醉酒的生意人跟妳去男廁所花十塊錢來做足部按摩。就在這時候,妳看到了她。安吉麗卡,走過大廳,往電梯走去。她的頭髮閃亮。她的毛皮大衣拖在她高跟鞋後面的地毯上。安吉麗卡仍然看來豔光照人。妳們的眼光對上了,她舉起一隻戴了手套的手,招妳過去。
電梯來了的時候,她說她要到藍尼的頂樓套房去,也就是要去診所。
她看著妳磨損了的高跟鞋,妳的指甲斷裂了。她說:「來看看下一波成長的生意是什麼……」
電梯停在五十樓,整個頂樓套房都租給了藍尼,兩個穿了細條紋西裝,全身肌肉的壯漢守在門口。該給藍尼抽的成,也就是妳每項收入的一半,就是交給像這兩個打手的人。其中一個保鑣對著別在他衣領上的小麥克風報上妳們的名字,門鎖在一陣很響的嗡嗡聲中打了開來。
裡面只有妳和安吉麗卡和藍尼。
別笑,可是,像妳做足部按摩,過的生活孤單又寂寞──藍尼的生活看來更差得多。關在頂樓的套房裡,整天穿著一件白色毛巾布的浴袍,數著鈔票,打著電話。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張辦公椅,椅子上滿是漬印,髒得要命。一張床墊扔在玻璃帷幕牆邊,向外可以看到整個城市。電腦的螢幕上,股票價格不停地在跑著。
藍尼朝妳們走了過來,浴袍敞開著,裡面穿了條皺巴巴的條紋四角內褲,腳上的白襪子都變黃了。藍尼朝安吉麗卡的臉伸出兩手來,說道:「我的天使,我最愛的寶貝,」他把她的臉捧在兩手之間,說道:「妳好嗎?」
穿著高跟鞋的安吉麗卡大概比他高了一個頭。她微微一笑,說:「藍尼……」
而藍尼摑了她一耳光,很用力,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他說:「妳騙了我,妳可真行。」他舉起一隻手,五指張開,準備再摑她一耳光,藍尼說:「妳在接外面的生意,對不對?」
安吉麗卡把一隻戴了手套的手摀在臉上,遮住被藍尼打出來的紅印子,說道:「寶貝,不要……」
藍尼把手放了下來,他轉身背對著她。藍尼走過去望著窗外,整個城市開展在他的床墊旁邊。
「寶貝,」安吉麗卡說:「讓我給你看點新花樣。」
安吉麗卡看了我一眼。
她走過去站在他身邊,由後面把她戴了手套的兩手搭在他肩膀上。安吉麗卡說:「來,媽咪讓你看看她還是一樣有多愛她的小寶貝……」
她拉著藍尼去坐在床墊上,然後讓他躺了下去,把那雙發黃的襪子從他的兩隻腳上脫了下來。
「來吧,寶貝,」她說。她脫下手套,說道:「你知道我最會足部按摩……」
然後安吉麗卡做了一件妳從來沒看過的事。她跪了下來,張開嘴巴,嘴唇張得又闊又薄,伸出舌頭來舔藍尼的腳底。安吉麗卡用嘴把藍尼的腳後跟整個含住,藍尼開始發出呻吟。
別笑,可是就是有些事情比你所能想像到的惡劣程度更壞。有個從來沒得過高血壓的媒體大亨死在四季大飯店的房間裡,死因是腦溢血。一個搖滾歌星,向來身強體壯,卻在瑪莫堡大飯店裡做過一次足部按摩後,死於腎衰竭。
我們會按摩到各國總統和蘇丹、大公司總裁和電影明星、國王和皇后的腳。我們知道怎麼樣讓拿了錢的暗殺行動看起來像是自然死亡。
這些都是安吉麗卡在乘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告訴妳的。是在藍尼呻吟抽搐之後的事。當時安吉麗卡含著舔著他的腳,最後藍尼在床墊上坐直了身子,兩手按住胸口,張大了嘴看著還在含著他腳後跟的安吉麗卡。在他的心跳停止之後,安吉麗卡把床單拉起來,一直蓋到他的下巴,把他腳上的口紅印子擦掉,再把自己嘴上的口紅搽好。她拔掉了電話插頭,告訴保鑣說藍尼要好好睡個午覺。
在下樓的電梯裡,安吉麗卡告訴妳說這是她最後一次做足部按摩,這種按摩殺人能賺一百萬,現鈔。一個對手公司雇她來幹掉藍尼,現在她要永遠退出這一行了。
在樓下的大廳酒吧裡,妳們兩個喝了杯雞尾酒,好沖掉她嘴裡藍尼的腳味。算是最後一次道別的酒。然後安吉麗卡說,看著酒吧裡,那些穿西裝的男人,那些穿毛皮大衣的女人,他們全是按摩殺手,她說。風水殺手。理療殺手。
安吉麗卡說,在物理治療的時候,只要把一塊水晶石英放在某人的心臟部位,然後把一塊紫水晶放在他肝臟部位,一塊黃水晶放在他額頭上,就能使他昏迷致死。只要溜進一個房間去,將某個人臥室裡的家具移動一下,風水專家就能讓那個人的腎臟產生病變。
「艾灸術,」她說,是一種在人身上針灸部位點香的療法,「能殺人。指壓也一樣。」
她把杯裡剩下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從脖子上解下那條珍珠項鍊。
所有那些療法和藥物號稱百分之百的天然,所以百分之百的安全。安吉麗卡大笑起來。她說:氰化物是天然的。砷也是。
她把那串珍珠給妳,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又回到『蘭娣』的身分了。」
這就是妳希望安吉麗卡留在妳記憶中的模樣,而不是第二天在報紙上看到的那樣子,從河裡撈起來,身上還穿著濕淋淋的毛皮大衣。她的耳環和鑽錶都拿走了,好裝成行搶的模樣。她不是因為足部按摩致死的,而是死於相當傳統的方式,在她梳得很完美的法國髻後腦上有一個彈孔。這是對所有想跳槽的德克和杜明妮可的警告。
診所打電話來,不是藍尼,而是另外一個俄國口音的人,說要派妳去客戶那邊,可是妳不信任他們。那兩個保鑣看到妳和蘭娣在一起,到頂樓的套房去,他們想必準備好另外一個彈孔要放在妳的後腦上。
妳父母從佛羅里達打電話來說,有一輛黑色車子一直跟蹤他們,還有人打電話去問他們知不知道怎麼找得到妳,到這時候,妳已經是一家廉價小旅館逃到另外一家廉價小旅館,在後街小巷裡給人足部按摩來賺點現金過活。
妳告訴妳的父母:要小心。妳告訴他們不要讓不認得的人按摩。妳用公用電話打給他們,跟他們講絕對不要碰芳香療法、穴道、氣功。別笑,可是妳得四處旅行好一陣子,說不定下半輩子。
妳沒法解釋。到這時候,妳的零錢也用完了,所以妳跟妳父母道了再見。
有识货的 某些同志是会觉得重口味的。。。。。。。。。。。。。。。
日,原来是国外的,我想重口就算了,这文风怎么还这么诡异……
《肠子》?看这名字我还以为和《搏击俱乐部》有关。
结果,还真是这作者……,哥们,你太牛了,把这文章转这来了,下次你要转啥?《了不起的比尔盖茨》?
還有情境啊 別於一般的黃色小說 (但這嚴格來說也不算黃色..
"naomis":这不是恶搞研习营么……
这篇哪算重口味了,分明是谐谑的。。
naomis涉獵甚多啊
這書改天得買來看看
"killua99":《肠子》?看这名字我还以为和《搏击俱乐部》有关。
跟Fight Club是同個作者
雖然我只看過電影沒看過書籍
但風格挺類似的 都是在最後給觀眾(讀者)一個勁爆的大迴轉..